汐儿听完花闻的故事后久久不说一句话,只是使劲看着花闻,似乎很有感触。花闻摸了摸脸,好笑地说:“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汐儿听后连忙摇了摇头。
“花闻,你好惨。”汐儿直接说出了想说的话,“不过你也好强,能熬过那段时间。”
“好了,天也快亮了,你赶快回去吧。”花闻看了看天,下达了逐客令。“不!我不要!”汐儿强硬地拒绝。
“可是你父母会担心的。”花闻担心地说。“没事,估计他们到现在还没发现我不见了。”汐儿神情不快。
“可就算这样……“花闻不知道如何劝服这位倔强的小孩,只能任由它去了。
“那么,奶奶你接下来要去哪儿?”汐儿一改之前的颓废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花闻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要起身。汐儿连忙扶起了她。“接下来,我应该是要去紫阳村才对。”
“紫阳村?”汐儿知道这个地方,“离这儿不远。咱们乘Taxi过去吧。”
“不了,我还是想走着过去。”花闻摇头拒绝,应该想要重拾之前的记忆吧。
汐儿点了点头,仿佛很理解花闻的感受。
走在第二次走过的路上,花闻只是默默地不说话,汐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终于停了下来,却是在一块空地上。汐儿有些奇怪地看着花闻,花闻想说话,却只是蠕动着嘴唇,最终还是不说话。
“奶奶?”汐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以前,这儿有个教堂的。现在竟然没了。难道真的是物是人非了吗?”花闻喃喃自语,却带着满腔的苦闷。
“不是啊,这里真的是有教堂的。”花闻惊讶地看向汐儿,“只是我7、8岁时被政府推翻了,好像说是要建工厂。不过现在还没建是了。”
“你说的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此时的花闻如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获得一件宝物的样子开心得手舞足蹈。
“对了对了,我还记得之前教堂还有一个女人,也很老了。不过现在已经搬走了。你认识她吗”“她叫什么名字?”花闻急切的问道。
“曌!这个我最清楚。因为很少见!”汐儿肯定地回答。
“果然是她!”花闻开心的笑了,“我就知道,像她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死呢?真是,我太多虑了…..”“那还有一个男的吗?”花闻又急切地问道。
“男人?我好像我妈妈说过,他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好像是因为肺癌,具体的也记不清了。不过他的墓就在附近,你要去看吗?”汐儿自豪地说。
“嗯!”
来到原本是教堂的一块空地上,发现密密麻麻的是紫阳花,灿烂地开着。紫阳花丛中的是一块建了很久的墓碑,花闻急忙奔过去,上面刻着:清飒之墓 1997年12月17日
花闻一下子就被瘫坐在地上,不住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又开始落下来,她不禁自嘲道:“人老了就是喜欢哭。”
汐儿也奔了过来,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人,突然拍手笑道:“这人,长得跟阿破有些相像!”花闻一听,也笑出来了:“被你一说,还真的有些像。”
“不过这人奶奶你也认识吗?”
“…..也算得上一段孽缘了。”
面对汐儿的不解眼光,花闻只是笑着,似乎这件往事还是很喜欢的。
风吹动了紫阳花,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跟花闻一样也在笑着…….
花闻沿着小路已经走了两天了,不知道是地处偏僻还是别的原因,一路上都没遇到穿军装的人。
前面是一个村子。战乱已经波及到了这儿。温和的阳光把路上的灰尘照的清清楚楚,残破不堪的房子犹如老人一般苟延残喘。只有立在一棵老树前的村牌告诉了花闻这村庄的名字。
“紫阳村?”花闻默念了一遍,“从来没听说过呢。”
风变大了,花闻的黑发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在空中飞舞。与此同时响起了男人的叫嚣:“You!Come here!”花闻没有转过头,相反的狂奔起来: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被抓住?!
“You Stop!”身后的男人也气急败坏的跑了起来,大声叫嚷着。
阳光下,空荡的村子,两个身影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经过一个转弯口时,男人惊异地发现自己的“猎物”不翼而飞!他停下了脚步,茫然地左顾右盼。连猫狗都没有的村庄更别提人了。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再次环视了一圈悻悻的离开了。
而在一个角落里,花闻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捂住自己嘴巴的人:是他刚刚把自己拉进来的。
花闻不安的扭动身体,想逃离他的禁锢。“别动。”低沉的男声,“先等他走。”
花闻看了看外面慢慢离开的军人,姑且不动了。大脑却不停的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这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花闻有些懊恼。
好不容易那个士兵拖拉着脚步走了。男人松了口气,将手放了下来,刚想为自己的莽撞行为道歉,花闻却毫不留情地提脚踹向他的膝盖,他本能地蹲了下来,不断地发出呻吟。
花闻连忙跑到太阳底下,顺手抄起一根木棒,警戒地说:“你是谁?”男人还是没从痛楚中恢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挺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出胡同,男人,不准确来说是男生笑了:“初次见面。我叫清飒。”
他笑时露出的小虎牙特别显眼。
残破的大街上偶尔跑过一只老鼠,停下来疑惑地看着站在过道上僵持的少男少女,又很快的溜走了。
风撩起了男孩黑色的短发,浅棕色的瞳孔倒映出了眼前霸气的持着木棒的女孩,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喂,你笑什么?”花闻察觉到了他上扬的嘴角,气势汹汹的发问,颇有悍妇的架势。清飒抿了抿嘴角,正色说道:“我估计刚刚那人肯定还会回来的,这地方不适合久呆。”
花闻的眼神不由得向士兵消失的地方看过去——除了屋子就是屋子。“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走?”清飒点了点头。“然后让你把我交到那士兵手上,好让你赚钱?”清飒连忙摇头,澄清说:“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看你一个人……”
她端详着清飒,忽然有些怅然:那个傻傻的他也总是担心着别人。想到这儿,花闻觉得面前的人与那个影子渐渐的重合了。
“你怎么了?”清飒的声音拉回了花闻,花闻察觉后将木棒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却将清飒吓得连连后退,才狼狈地说:“我可以跟你走,不过先告诉我目的地。”
清飒释怀地笑了,笑着露出的纯洁令花闻有些闪神。
“修道院哦,我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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